书摘 - 她来自马里乌波尔
作者 娜塔莎·沃丁
◆ 在斯大林看来,任何对权力的反抗都是可疑的,无论反抗什么权力。
◆ 在俄语中,取名通常不是代表对某个名字的偏爱,而是表达对某位特定之人的喜爱,大多是对一位亲近的亲人的喜爱
◆ 2022/03/07发表想法
这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城市。谁能想到到了现在2022年的今天,就在我读到这里的时候,马里乌波尔又成了战场,处在俄乌交火之中呢!
原文:战火很快蔓延到了马里乌波尔
◆ 我歌唱,不是为了娱乐,也不是为了给你们带来舒适感,我歌唱,是为了感动你们,让你们痛苦,然后和我一起哭泣。
◆ 2022/03/08发表想法
心灵感应或许并不存在,然而,互相真心的喜欢却总是能给双方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。
原文:他把妹妹奉若神明,一直到死还时常谈起她
◆ 一辈子都因为没有家而饱受其苦,可是,这种痛苦恰恰是因为我不知道没有家族的累赘和包袱其实有多幸福。
◆ 这些黑暗的,无稽的爱、恨,还有疯狂的故事,故事中几乎没有一个长辈是正常死亡的。
◆ 大多数俄罗斯人一样,总是反复诉说时代的巨大伤痛,却把个人的痛苦深埋心中。
◆ 2022/03/08发表想法
看,有爱的孩子固然有爱的活法,然而没有爱的孩子也能活得精彩
原文:她沉浸在成人的世界里,并且深信她读懂了书中的每一个词。
◆ 通常给她伴唱的是她的弟弟瓦伦蒂诺。
◆ 不哭泣、不默默出神的时候,总是在唱歌。
◆ 当母亲、父亲、妹妹和我一起歌唱时,当我们的歌声汇聚到一起时,这个家才真正存在,我们才是“我们”,别的任何地方都不存在的“我们”。
◆ 2022/03/08发表想法
多灾多难的城市啊
原文:五年内战期间,马里乌波尔的政权更迭了十七次。最危险的是那些不挂旗子的胜利者。他们进行了最野蛮的袭击和洗劫。
◆ 2022/03/08发表想法
😄共产主义,还是/就是/vs,强盗主义?
原文:“我们现在是共产主义了,你的就是我的。”她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:“但是我的可不是你的。”
◆ 2022/03/08发表想法
新鲜的贝果🥯一定非常好吃
原文:每天能吃到简朴的一餐,还能在犹太面包房买到新鲜出炉的、香喷喷的贝果。
◆ 2022/03/08发表想法
信上帝是精神寄托,不信上帝也是一种精神寄托
原文:那一夜之后,他们怀着对死亡的恐惧度日,也是在那一夜,莉迪娅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。
◆ 在教堂的洗礼之前,莉迪娅简明地写了标注:我的妹妹经历了战火的洗礼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为什么美国又叫灯塔国?
原文:最后时刻,救援到了,是美国人伸出了援手。一个名为ARA的组织派出的运送食品的船只抵达马里乌波尔,并在城里设立了饥荒救助站。在仔细审查后,母亲家被划定为需要援助的家庭。
◆ 教授们进退两难的是,必须占据大部分入学名额的工农子弟,几乎达不到入学要求,他们没法通过高难度考试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看到这里我觉得,上帝也许是存在的
原文:莉迪娅最大的障碍是数学。她向来对数学一窍不通。高于二加二的算术题她就不会了。但是她太走运。当她站在讲台前,毫无头绪地看着教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好的考题时,突然教授被外面的人叫了出去。另一个考生,一个数学天才,从座位上跳起来,以闪电般的神速在黑板上写下了答案。教授回来了,没起半点疑心,莉迪娅通过了考试。作为回报,莉迪娅在下一场用乌克兰语写作的考试中,为完全不懂乌克兰语的数学天才完成了作文。两人都冒了巨大的风险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幸运的是图书馆妥善的保存着“这些有害的书籍”而不是销毁了他们。图书管理员们可不傻。
原文:他认真列举了所有传播错误的、有害理论的书籍,学生们心领神会,一下课立刻开心地跑去图书馆借阅。
◆ 面对源源不断的各种攻击,他无动于衷,总是一再声明:“我没读过列宁的书,我没有时间。”莉迪娅有一次有幸和他一起排队等着拿面包。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那份口粮塞进了教授的包里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世界很大也很小。看到这俩有趣的人在另一个时空以这样的方式再相遇,我为他们俩开心。
原文:大学毕业后很多年,在劳改营的营地上,莉迪娅去给她的油灯取煤油。一个身穿夹克、头上裹着沙普卡冬帽的犯人,花了很久才填好了她的物资分配许可证,询问了她的姓名,给她装煤油时又耗了很长时间。“您认不出我了吗?”最后犯人问她。莉迪娅真的认不出他是谁。他苦笑着。莉迪娅猛然意识到,站在她面前的是巴赫曼教授。他是一位太好的老师了,根本没法在大学待下去。
◆ 她严重近视,右手一点力气都没有,射击差得惨不忍睹,有一次还差点打到老师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荒唐吗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真是熟悉的场景
原文:莉迪娅的一些同学靠“发掘人才”赚了不少钱。他们在工厂里找一个“作家”,把自己的文章塞给“作家”并以他的名字发表,得到的稿费双方平分,皆大欢喜。
◆ 她逐渐让莉迪娅理解到,在苏联所见的一切并不是工人阶级的天堂,而是腐败的、背叛了工人的寡头政治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这里描绘的是古拉格群岛中的一个
原文:在莉迪娅去新的工作岗位前,她和尤里结了婚。只有成了夫妻,他俩才能得到偶尔相互探视的许可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这是一个多么棒的姑娘!
原文:她像《一千零一夜》里的舍赫拉查德一样,讲自己编的故事。刚开始,学生们哄堂大笑,还挖苦她,后来教室里越来越安静,男孩们的脸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。当下课铃声响起时,他们全都抗议:“我们不要休息,继续讲!”莉迪娅告诉他们,她现在累了,明天才能继续讲故事。而且她还必须把规定的内容给他们讲完,否则她会被解雇。她建议上课时先尽可能快地把课程学完,然后再讲故事。学生们同意了。
◆ 莉迪娅得出了一个悲伤的结论:我变得粗俗了。她写道,我丧失了很多批判精神,也失去了细腻的情感。体制取得了胜利。
◆ 有时她们在走路时轻声唱歌。她们在家习惯了唱歌,几乎总是唱歌,在田里、家里或是路上。母亲也喜欢唱歌,用她那美妙清亮的女高音,后来我还经常听到她唱。现在多半是很多歌声汇在一起,就像在乌克兰火车站妇女们被塞进运输牲畜的车皮之前弗朗茨·菲曼听到的那样。
◆ 我不再听从别人允许我做什么不允许我做什么,几乎不待在家里,还张口就撒谎。谎言是我童年的污点,一个我无法逃脱的诅咒。我撒谎简直成了强迫症,没有任何缘由也不具任何意义,谎话张嘴就来,不知道为什么,我的嘴里从来吐不出真话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再糟糕的生活里也有闪亮的片刻
原文:唯一能短暂地把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只有一件事,唱歌。唱歌是我们的魔法,可以驱散妖魔鬼怪。我们的保留剧目不仅有俄罗斯和乌克兰歌曲,还有我在学校学的而我的父母也喜爱的德国歌曲,如《到处是寂静的夜》《如果我是一只小鸟》《在那里的雪山中》,等等。通常是母亲用她清亮的女高音开头,接着是我,然后是父亲。父亲其实是男高音,但因为他不像母亲能跟唱德语歌词,所以他用没有歌词的低音转调给我们伴奏。他的伴奏好似低沉的钟声,为我们的德语歌曲增添了一丝俄罗斯情调。夏天,常有邻居聚在我们家敞开的窗户下倾听我们唱歌,还鼓掌喝彩。我们的私人演唱会带来了双方短暂的和解。每当我们全家一同歌唱时,我们三人也重归于好,感受到家庭的归属感。
◆ 2022/03/09发表想法
无尽的苦难之下,死亡都成了一个诱人的地方
原文:她有一次问我,是更愿意留在父亲身边,还是愿意和她一起投河,带上我幼小的妹妹。“不疼的。”她对我说,由于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留在父亲身边,而且又不疼,我立刻同意一起投河。我甚至觉得,她愿意带上我简直是对我的嘉奖。
◆ 幸好这次的水只是恐吓。院子里的水又飘荡了几天以后,慢慢退了下去,以一种神秘莫测的方式退走了,正如它神秘的到来一般。雷格尼茨河又重新变回了那条田园般宁静安逸的小河,如同往常一样,泛着蓝色的波光,穿过我们楼房后面的乡间。只是田野和草坪全被水冲毁了,还有我们在岸边的小菜园,小菜园里的黄瓜、西红柿和南瓜供给了我们整个夏天。